《寻凡道》第2章 穿越被捕
当吕少阳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被撕扯着裹挟进空间裂缝之时,已经快要疼痛的失去意识了。只是每次将要昏厥的时候,总会有更猛烈的痛感让他再次清醒。
他现在只能在心里咒骂,无比痛恨陆老头儿的恩将仇报。多次救济,拿他当半个朋友看待,想不到反倒被他坑的如此之惨,这不活脱脱的现实版农夫与蛇吗?
只恨自己太心软,就该一言不合掀了他的摊子扭头就走,也不会生出如此祸端,活活受这天劫一样的酷刑。
吕少阳身不能动,心思却能百转千回。眼睛也不妨碍,只是眼睁睁看着又能如何,丝毫不影响他迷茫的突破自己认知概念。
先是花花绿绿的一片璀璨,很快就是漆黑的虚无,再紧跟着是湛蓝,碧绿,眼瞅着自己极速下坠,大片大片的山脉渐渐在眼中放大放大再放大,山脉变成山峰,奇峰林立从身边呼啸而过,耳旁风声呼啸,罡风越来越强。
吕少阳肝胆俱裂,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,仿佛要把胆怯之心抛出胸腔才能罢休。
再然后,终于……吓尿了!
吕少阳心里把陆老头儿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个遍,这是穿越吗?这不活脱脱就是电视上看的跳伞吗?人家跳伞还背个降落伞,心里能安稳点,最不济也是生死各半的几率。再看看自己,这样的速度落下去,恐怕渣渣都不会剩下来了!
吕少阳心如死灰,闭目等死。
突然之间,觉得浑身不再疼痛,耳畔也不再有罡风呼啸,更没有那种失重的下坠感觉,暖洋洋的甚是舒适。
吕少阳偷偷眯着眼转头观察情况,只看见身体周遭好像被液体包裹起来,但是却不影响呼吸。黑乎乎的东西正从手上所带扳指一股一股的渗出。
正当吕少阳好奇的举着指头看着这个叫什么劳什子星河的东西时,一阵猛烈撞击的感觉传来,身体瞬间剧烈摆动,紧接着就是控制不住的不停翻滚身体。
砰的一声,吕少阳一头撞在一垛高高秸秆堆里,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一头扎了进去,上半个身子都看不见了。
吕少阳拼命挣扎,扑腾了老半天才把自己从秸秆垛里拔出来。一边扒拉着头上身上的草沫碎屑,一边吐掉嘴里的脏东西。
刚一转身就愣住了,原来屁股后面竟然围了一圈人,个个跟看外星生物一样的瞅着他。远处还有几个没有围过来的小孩子和女人,一样表情惊诧,满眼惊慌,女人手上还拿着忙活的各种工具。
吕少阳转着头瞪着周围的男人,不多,四五个而已,个个身穿粗布麻衣,袖口高卷,脚穿布鞋。脸色黝黑胡须遍布,头发虽然挽了起来,但却蓬松杂乱。
那四五个男人也拿着木扠,镰刀等武器小心翼翼的瞪着他!
还没等他开口问话,旁边一个拿着镰刀的汉子低声沉喝了一句什么,吕少阳没有听懂,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,大致觉得有点像云贵口音。
吕少阳心想完了:常看小说,说穿越去到古代的,不是生在帝皇之家,就是官宦子弟,要不就是千金小姐,富贾之子,也没听说穿越过来跟一群农民大哥对峙田间的经历啊!
对了,也有一部分看小说的评论说,现代人穿越回古代,绝对活不过十天半个月的,发型服饰不一样,直接按间谍罪论处了,砍头都不需要上级批准!就算不被抓起来也得饿死,打工都没地方去,没有户牌路引,哪也去不了,谁都不敢收留!
吕少阳摸了摸自己的发型,再看看那几个汉子的发型,内心暗自叫苦,完了完了完了,这不对上号了吗?
再瞅瞅自己的穿着,上身宽松短袖T恤衫,下身休闲运动裤,脚上高帮帆布鞋,一副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穿搭。
这下好了,死定了。
吕少阳赶紧摸摸口袋,才想起手里还攥着那两个小物件。先把陆老头儿称为宝贝的东西放裤兜里,再伸手在里面一阵捣鼓,掏出来几件东西,手机一个,电量百分之八十六。双喜烟半包,打火机一个,硬币几枚,半盒感冒通,除此之外,再无其它。
吕少阳管不了那么多了,连忙打开烟盒,抽出几根,笑嘻嘻的就要凑上去打个圆场,混个脸熟也好啊,只要能放自己离开,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,一点一点摸索着混呗。
可能对方几个汉子以为他掏出来的是什么武器,又要凑近伤害他们。故而个个开始大呼小叫起来,神情紧张无比,手中武器也作势欲来。
吕少阳也被吓了一跳,连连后退,摆着手说着:“误会,误会。都是误会,我只是想和大哥们认识认识,敬支烟而已。”
拿镰刀的汉子再次大喝一声,瞬间四五个人一拥而上,连喊带叫的把吕少阳按在地上。吕少阳看势不对头,倒也麻利,趁着对方蜂拥而至的时候,也赶紧把东西装进口袋,顺手掏出星河和混沌壶。一边叫喊着不要不要,一边连忙蹲身把这两件东西塞进了鞋子里。
远处有个女人则快步跑来递过一根麻绳,其余的护着孩子们,好像生怕这个奇形怪状的人会暴起伤人,伤害到他们的小孩子。
很快,被五花大绑着的吕少阳狼狈不堪的被这些汉子押着下山去了。
吕少阳一路无语,心如死灰。
这种穿越,古今应该是第一人了,顷刻之间就被抓了,说不定明天就被砍了。现在这种情况,应该就是抓他去派出所……不对,应该是去衙门领赏去的。
果不其然,几个人连推带搡的把他拉扯进一座衙门,衙门口等待的时候,吕少阳还不忘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匾额,还好,字是繁体字,倒也认得,鹤山县衙!
很快,一根烟的功夫不到,呼呼啦啦出来一群人,为首的方脸浓眉,威仪堂堂。身穿蓝袍官衣,倒是没有电视上那种前胸的方形补子,应该只是以丝线纹绣了一只白鹭,绶带束腰。头戴软裹幞头,脚蹬黑色高帮软靴。
身后跟着几个身穿黑色素衣的男人,应该是书笔小吏,门房幕僚之流。
再身后排排站着两队皂服劲装大汉,腰挎刀,手提棍,应该是衙役捕快。
抛却生死,吕少阳倒也看的稀奇,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这场面,亲身经历,这还是人生首次,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吧。
吕少阳苦笑一声,看着那个当官的和众汉子拱手作揖,应该是在道谢。那不是,搁谁身上都得道个谢,间谍罪在哪朝哪代都是大罪,一旦抓获,必然是大功一件,妥妥的大好升迁政绩。
正如吕少阳所知,此地正是鹤山县,身穿官服之人,也正是鹤山县县令唐桓之,字元令。别看唐恒之区区一县之长,但是经过他在位十余年治所之下,鹤山县安居乐业,路不拾遗,民风淳朴,衣食无忧。唐恒之的不但政绩斐然,享誉州城,甚至京城那边亦有耳闻。一直没有得到升迁,只不过是因为鹤山县地处要塞,朝廷那边甚是看重,生怕万一换了旁人,边疆之处再发生战乱,此处难保,影响大局。
其实大多不知,唐恒之家族还是将门望族,自祖父一代都侍奉如今的大蔺王朝,官拜兵部侍郎。至下一代,也就是唐恒之父亲一代,兄弟五人亦是子承父愿,纷纷从军,分别在兵部和各地甚至边疆身居要职。再至唐恒之一代,家族十数子孙也是军旅历练,甚至已经有些年轻才俊,已经开始崭露头角,担任了伍长,都尉之职。
唐恒之是个家族内少有的异类,自小不喜舞刀弄棒,偏偏对读书情有独钟。所幸家大业大,养几个闲人还是经得起折腾,再加上家族老祖宗唐书礼一句:“家族子孙以后不但要能上马打仗,也需要下马安邦。”老祖的话,在家族内就是一言堂,从此再也没有闲言碎语出现在唐恒之耳中。
所幸,唐恒之也是读书材料,苦读十年,终于在丰登十二年,高中三元,红袍加身,荣归故里。
再后来,朝廷分封,唐恒之分到了如今的鹤山县。一待十余年。不但治所清明,御下也深有手段,而且广招贤吏,干将,各种江湖好手,为其所用。手下县丞,县尉,是从州城亲身抽调而来的左右臂膀。主簿是前科进士,典史是江南林氏庶出。
再下面,教谕,巡检,驿丞以及法曹,士曹,税曹,刑曹,牢头捕快,无不是亲力亲为,躬身亲点。甚至三请四求,也要牢牢抓住。
如今的鹤山县铁板一块儿,唐恒之上马即将,下马即官,无人不服。
唐恒之瞥了一眼奇服异装的吕少阳,没有过多停留,内心惊诧程度不亚于旁人,但是却依然面不改色,先是和带人来的村民问候,再打听出事件原委,最后许以重酬,打发众人去后院法曹处领赏。
这才转身仔细端详起吕少阳:短发无须,时值深秋却衣衫单薄,只有内衬,并无外衣。内衬却也奇哉无袖。下着长裤,脚上靴子却奇形怪状,不似本朝物。
唐恒之试探着用本朝雅言问了一句:“你是何人?”
吕少阳却顿时呆愣,没有想到,这当官的说出口的话,他还是多少能听得懂意思的,也就像自己那个时代的两广话。
吕少阳在南方打工数年,不说精通,但是听得懂,多多少少的还是会说一些那边方言的。
吕少阳急急忙忙用蹩脚的广东方言自我介绍:“我叫……我叫吕,吕少阳,是……是另外一个时间的人……我来自2020年,今年,今年26岁……”
唐恒之听的眉头紧皱,懂了大半,这个人所说的不是本朝雅言,更不是其它国家的话。他说是一个时间的人,不知是何意思。只听过不是这个地方,那个地方的人,哪有这个时间,那个时间的人?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,闻所未闻之言!难道,真的是敌国奸细,故意装疯卖傻,好蒙骗于我?
唐恒之皱眉转头命令道:“先将此人押入县牢严加看管,却也不得怠慢丝毫。待我处理完棘手之事,再做审查。”
身后县尉一声得令,抱拳转身,吩咐手下将吕少阳押解下去,带去牢房。
唐恒之单手负后,一手虚握于胸,挥手让众人退下,自己却缓缓的走下台阶,向着偏院走去。
一边踱步慢行,一边沉思:前不久谍探来报,于大孟国交界处,数支边军蠢蠢欲动,估计近期会有所行动,或者对我大蔺要以兵戈相向了。想必,朝廷那边更是早有线报,只是不知朝廷是何打算,还是要及早筹谋,保我鹤山无恙才是。
最为担心的还是仍有西南南召国,虎视眈眈,早就意图不轨,贪我朝疆土,念我朝物产,如今大孟大蔺两国交恶,一旦开战,南召国必定趁火打劫,坐收渔翁之利。
唐恒之伸出手指敲敲自己额头,这还不是燃眉之急,多思多做,早做准备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。
可是眼下最难的事情,是去何处找一良医,能药到病除,及早治好妻女的病。
唐恒之之妻,是由老祖宗亲自求媒,迎娶的是当朝吏部尚书赵仙阁的孙女,一是为了唐恒之仕途有助,即便不会明着提拔,但是朝中有人有靠山,做起事也好,升迁也罢,都会顺风顺水,难有羁绊。
谁愿意同时得罪兵部吏部两部大员?有那实力的都是老狐狸,不会撕破脸,没那实力的,看不惯也得腆着脸迎合几句美言。
二来呢,这唐恒之妻子赵凤儿着实贤惠持家,跟随唐恒之十余年,育有一子一女。细心打理唐家后院,井井有条,毫无怨言。唐恒之也对赵凤儿是敬重有加,两人恩爱异常。
前段时日,唐恒之五岁幼子唐顾安,嚷嚷着要去秋游金鞭溪,溪中游船。同行的有唐夫人,唐恒之长女唐顾平,幼子唐顾安,几个扈从,以及巡检司都尉凌至臻。
可是万万没有料到,船至溪中,天降奇雨,溪水暴涨。随即来不及划水及岸的小船被冲翻,船上四人纷纷落水。幸亏都尉凌至臻水性甚好,临危不乱,在汹涌河水之中救出唐家母子三人。
可是逃的一死,却难逃活罪。也许是秋雨阴寒,再加上突受惊吓,母子三人竟然同时染上了风寒杂症。
要说这伤寒倒也不是什么怪病,亦不难治,可府中郎中一连开了数日药方,却屡屡难以治愈。
及至后来,伤寒浸入五脏六腑,更是难以救治了,眼看妻女三人一日一日沉疴与床,唐恒之寝食不安,暗自发誓遍寻大蔺朝也要找到良医救治妻子。
读书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