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翁《老人与剑与狗》第三章：阴毒叶天
两狗的体质都在垃圾洗髓丹的改变下提升了不少，尤其是老拐，它原本都打算找个小土洞等死了，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焕发第二春的机会……
听说这几天山下的镇子里有很多半夜乱叫的雌性小狗，自己也该找个时间出山了！
好歹留下一些子嗣也行啊！
老拐这般想着，想着，口水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，而它这时候也听到了吕大毛的声音，声音里带着兴奋和激动：
“走！老拐，咱们下山！”
“汪！”，老拐有些奇怪地看了吕大毛一眼，你现在不怕死了？
“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风流！这剑不养也罢！”
吕大毛意气风发，没有一点七旬老人的自觉，他心里在想，是去妙云仙坊呢？还是去清风小馆呢？
或者趁着药效还在，这两个地方都去一次？
“汪汪！汪～汪～”，老拐看着一脸邪恶笑容的吕大毛，几声狗叫把他拉回了现实当中。
“没钱？他活了这么久，一点银子都没有存下来？真是废物……哦哦哦，好痛！是我嘴贱，我道歉，你赶紧松开！”
吕大毛用力地甩着小腿上的老拐，真是怕了这条狗了，我自己骂自己都不行？
你还真是霸道啊！不愧是狗王！
“仙坊去不了，勾栏也去不了，我就是能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？剑不出鞘还能算剑吗？”
吕大毛心里有些无奈，巧妇难为无米之吹，没钱真是寸步难行啊！
“汪汪！”，老拐听到他的感叹，用前腿敲了敲地上的黄纸，提醒了他一下。
“用东西换？可现在用什么呢？我就是想烤肉，也没有材料啊！”
他虽然这么说，但还是试着把画着老拐画像的画卷扔到了换字卷上，画卷慢慢融了进去，然后……一团恶臭的泥垢从换字卷里吐了出来！
吕大毛捂着鼻子再次后退，同时责怪了一句老拐：
“肯定是你太丑，恶心到它了！不仅没换到东西，反而把它恶心吐了！”
换字卷突然飘飞起来，消失在吕大毛的眉心里，人家干脆不干活了……
老拐看着消失的黄纸，开始自我怀疑起来，难道我真的很丑？连一张纸都看不起我吗？
但它很快就想开了，它即使再丑，也有吕大毛给它托底，只要它不是最丑的那个就行了！
被狗看不起的吕大毛又研究了破书四卷的另外两卷，但无论他如何尝试，也不能唤出它们，破书中虽然有用法，但却说得很浅显，具体怎么使用，还得靠他自己摸索。
这时，他的肚子又叫了，好不容易烤出来的肉，一半入了狗王的歪嘴，一半被黄纸抢走，他已经饿得不行了。
好在老拐也没有吃饱，它麻利地从一处狭窄的裂缝中钻了出去，只留下吕大毛自己待在洞里，而吕大毛这个时候才认真地观摩起洞穴来。
洞穴里很潮湿，原因是洞顶处有几根凸出来的石柱，一些略显浑浊的水顺着那些石柱滴在了洞穴里，光线有点暗，洞穴大概只有两间屋子大小，唯一的出口就是老拐钻进去的那条裂缝……
“也不知道老拐是怎么发现这里的，都是一处藏身的好地方，在这种潮湿的洞里养剑，应该很不错吧？”
吕大毛自语一声，他觉得这里也算是他的出生点了，所以就打扫了一番，主要是那些油灯，他归置了起来，还把他和老拐身上甩掉的那些泥垢推到了洞穴的另一边，味道实在有点辣眼睛。
整理好之后，吕大毛有些满足地叹了口气，他觉得自己估计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了，至少要等他有足够的体力来挖开这条裂缝才能离开……
半个时辰后，老拐还没有回来，但吕大毛却听到头顶上有人在说话，虽然有点不太清晰，但他还是听到了一些内容：
“叶哥，你说那个老狗的尸体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？”
“不是狗妖吃了吗？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，才能记得住？”
“落师姐现在又不在这里，咱们没必要这么谨慎吧？而且咱们的当务之急，应该是尽快找到那条老狗的尸体，万一他真的没死的话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，因为这道声音被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，接着就是一声略显阴沉的低吼声：
“你给我闭嘴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跟我的关系很好，所以可以一而再，再而三地忤逆我？”
“对不起，叶哥……”
此时，第三道声音响起，语气中带着诧异和疑惑：
“天少，你快来看，这里的泥土和旁边的泥土颜色不太一样，像是……像是被翻开过……”
此话一出，吕大毛就紧张起来，心里大骂老拐粗心，而上面的声音也消失了，随之传来的是一阵阵窸窸窣窣地挖地声……
“靠，不是吧？这就找到了？”，吕大毛看着四周结结实实的石壁，心里升起一股绝望感，他这是要被瓮中捉鳖了呀！
呸，他们才是鳖！
泥土落下，随着出现的是一个面带七星的少年，他的右脸上还有一道巴掌印，他落下的瞬间，一眼就看到了用手扒拉石缝的吕大毛。
沉默……
还是沉默……
“那个，你好啊！吃了吗？”
吕大毛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给七星少年打了个招呼。
七星少年愣了一会，连忙抬头吼道：
“叶哥，那条老狗没死，他就躲在下面的洞里，就他一个人！”
完了，又要凉了！
吕大毛心里叹息一声，拿起一块石头就扔向了七星少年，先下手为强，先手的重要性不用多说！
但石头还没飞到地方，就被一道凭空吹起的微风卷起，落在了一边，一位英俊帅气的少年缓缓落下身形，正是一脚踹死吕大毛的叶天！
叶天落下，看到还活着的吕大毛后，脸上反而出现一抹笑容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吕大毛后，轻声笑道：
“真是有点意外，你这条老狗竟然还活着？我当时可是仔细检查过，你的脉搏和呼吸全都消失了，而且长达八个时辰，即便你能短暂控制呼吸和脉搏，也不能让它们消失那么久！所以说……”
叶天没有把话说完，但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，吕大毛不简单，他身上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东西！
七星少年和扒饭少年的呼吸声同时加重了一些，他们目光炙热地盯着吕大毛，仿佛要把他吃了，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两步。
吕大毛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，哪怕他现在的身体强度提升了不少，但也不会是三个年轻力壮的少年的对手，更不用说，他们还有灵力在身。
那道卷起石头的微风就是使用灵力催发的灵诀，是火灵宗外门弟子唯二可以修炼的灵诀之一，清风诀。
吕大毛也只是从一些来伙房吃饭的弟子口中听说过这个灵诀，具体有什么作用他就不知道了。
现在叶天这么一说，这三个人就更不可能放过他了，原本应该死掉的人，现在却活得好好的？这种方法谁不想要？
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吕大毛能活过来，靠得是老拐布置的那个法阵和仪式，还有那本四字破书，可法阵和仪式可以重现，书可拿不出来了，除非杀掉他。
“听不懂？我会让你听懂的，不知道你这老胳膊老腿的，能扛下几道酷刑？你们两个还在等什么？”
叶天阴沉一笑，余光瞥了七星少年一眼后，冷声喝道。
两个少年一左一右靠近了吕大毛，手指变换间，掐起了法诀，两股微风在吕大毛身边出现，拉扯着他的身体。
但这两个少年的实力应该很一般，对灵诀的掌握也不太行，使用灵诀的时候，不能移动，这也给了吕大毛喘息之机。
他先是奋力挣脱微风的牵扯，接着往洞穴一边跑去，那里堆着他和老拐身上脱落下来的泥垢。
叶天在后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丝毫不打算放弃的吕大毛，脸上再次浮现一抹笑容，而且这笑容看起来诡异十足，他的手指也在变换着手势……
原本就潮湿的洞穴陡然间变得阴冷，还有淡淡的呜咽声响起，昏暗的光线也变得深沉了许多。
刚刚拿起泥垢的吕大毛突然打了个寒颤，他感觉头皮有点发麻，强烈的直觉让他看向叶天的位置，只见叶天身后竟然浮现出了一道黑影，青面獠牙扁头，像极了黑化后的老拐。
“其实，你不愿意说也没事，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说出来，在此之前，我可以先让你看一看其中一种！”
叶天的声音变得有些空洞，整个人也显得很是诡异，脸上出现一丝黑气，瞳孔微微扩张，随着他手势一动，他身后的那道黑影瞬间飞出，扑向了……
那两个少年！
与此同时，火灵宗外门的一所简朴的木屋当中，盘膝坐在床上的一位身穿红衣的明媚少女猛地睁开眼睛，她右手中托着一个青铜罗盘，此时正剧烈地晃动着。
少女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罗盘，上面的指针指向的方向正是伙房的位置！
“外门怎么有鬼气存在……”
她心里想着，接着，飞快拿起身侧的长剑，快步往伙房这里赶来，脸色变得极其凝重。
洞穴中，七星少年难以置信地看着倒在脚边的扒饭少年，目光中带着震惊和恐惧，随后他大吼一声道：
“是你，都是你做的！阿伟他们的死是你干的！叶天，你怎么可以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，就被黑影咬在了脖子上面，转瞬间被吸成了干尸，和扒饭少年一样，死在了那里！
黑影倒卷而回，重新没入叶天的身体当中，后者脸上露出一抹享受的表情，片刻之后喃喃道：
“是我！不过我说到做到，你们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，尤其是你的妹妹……”
“你就这么杀掉了你的两个帮手？不应该是让他们帮你抓到我之后再杀吗？”
吕大毛看到这一幕，心里一颤，他要是被那黑影咬一口，估计也会变成干尸，这叶天是在杀鸡儆狗！
“哦？你怎么知道他们死后就不能帮我抓你了呢？”
叶天呵呵一笑，手势再换，只见两具干尸突然抖动起来，然后扭动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，无声地吼了一声，慢慢地靠近了吕大毛。
“看到了吗？死也不是那么轻松的，你的尸体会被我控制，而你的一切……我都会一清二楚！所以，你现在听懂了吗？”
吕大毛看着阴狠毒辣的叶天，突然叹了口气道：
“既然如此，你直接杀了我好了！反正我死后你也可以知道一切，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呢？”
叶天闻言，脸上出现一抹怨毒之色，看来他的小把戏并没有骗到吕大毛，这只老狗还有点脑子。
“上天有好生之德，修行者更是有因果报应一说，所以我并不喜欢杀人，你只需要把我想知道的东西告诉我，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，并给你一笔受用一生的财富！”
叶天深吸一口气，脸上的表情又换了一个，变得和蔼可亲，温润如玉，和刚刚那个果断杀人的少年截然相反。
吕大毛觉得如果叶天去他那个世界，怎么也有个影帝的潜质……
尼玛的，真能演！上天有好生之德跟你有毛线关系？还考虑一下？
老子要是信你，估计会死的更快！
“那……我得考虑一下！”
吕大毛也说了一个考虑，这让叶天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，他想了一下后，微微点着头说道：
“那你慢慢考虑，我很有耐心的！”
十息之后，吕大毛脖子上就趴了一道黑影，叶天打了个哈欠道：“这么久了，你考虑好了吗？”
“你真的不会杀我？”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吕大毛语气艰难地问道，他被这黑影趴在身上才体会到那种恐惧感，这黑影没有重量，没有呼吸，没有神态，有的只有无尽的冰冷！
“我说到做到！”
“我确实是死了，但又活过来了！”
吕大毛想了一下，还是把自己的情况说了出去，叶天的呼吸声加重了一些，迫不及待地问道：
“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？”
“你知道不知道，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极其罕见的仙草？它的名字叫还魂草……”
吕大毛神色认真地反问了一句，叶天闻言突然往后扭了扭头，似乎在跟什么东西交流，而后他点头道：
“听说过，难道你就是吃了还魂草才活过来的？”
“尼玛的，这都行……”，吕大毛心里腹诽一句，旋即摇了摇头道：
“我没有，但那只狗妖吃过，它是因为还魂草变成妖兽的！”
“它真的是妖？”，叶天这下反而惊讶了起来，狗妖是他们编出来的，难不成还是真的？
“这个……我不太确定，我只是见它会盘膝而坐，嘴里还会吐出来一颗带着香甜味的珠子，看起来很漂亮！它每次吐珠子，我都感觉它很可怕，这算不算妖？”
吕大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，反正他看过不少妖怪小说，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知识储备的。
“一只修炼出妖丹的妖兽，估计只有宗主才能对付它了……等等，既然它是妖兽的话，怎么会留着你？不对，你当时已经死透了，能活过来就是它救了你，它不仅没有吃你，反而救了你？你觉得我会信？”
叶天不傻，他是对妖兽有了解的，凶狠无情，喜欢吃人，又怎么可能会救人呢？
而且还是一个糟老头子？
“你也吃过我做的饭，味道也还说得过去吧？那只狗妖一直藏在外门，已经习惯了我做的饭，所以这次救我，也是因为这个道理！”
吕大毛虽然这么说，但心里却一直在打鼓，他这个说辞有些勉强，哪有妖兽喜欢人做的食物？
人就是最好的食物！
但谁曾想叶天竟然还点头了，他想了一下后问道：
“那它是怎么救你的？”
“它摆了一个奇怪的阵法，等我恢复意识以后，它就告诉了我这些！”
吕大毛说得假中有真，真中有假，神色坦然自若，尽管叶天一直盯着他的眼睛，也没看出来任何不对。
“你还记得那个阵法吧？摆出来给我看看！”
吕大毛闻言伸手指了指趴在身上的那道黑影，讪笑一声道：
“这个……”
叶天挥了挥手，那道黑影就回到了他身边，但还是一直盯着吕大毛。
吕大毛把整理起来的那些油灯重新拿出来，接着在石头上摆了一个大写的‘S’和一个大写的‘B’，中间留了一个成年人大小的空隙，他指着那个空隙道：
“大致上就是这样，我当时就躺在这些油灯中间，等我醒过来的时候，这些油灯还冒着白烟！”
这个阵法别说叶天没见过，这个世界估计也就吕大毛自己懂，看起来就很不凡，叶天再次扭头，好一会后才说道：
“你没有骗我？”
“命都在你手里，我怎么敢骗你呢？”
吕大毛说着突然伸出四根手指，沉声喝道：“我发四！”
誓言这玩意对修行者可太有用了，叶天笑着点了点头，右手再次一挥，黑影瞬间扑向了吕大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