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家小院,死一般的安静,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。
苏二狗脑瓜子嗡嗡的,整个人被那股巨力扇得找不着北。
裤裆里那股热乎劲儿一过,紧接着就是透骨的凉。
一股子浓烈的尿骚味顺着裤管流了一地,熏得人直皱眉。
“呃……呃……”
苏二狗喉咙里卡着血沫子,想求饶,可那两排牙都被扇松了,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咯咯声。
他是真怕了,这苏尘哪是书生啊,这就是个阎王!
他疯狂地要把脑袋往泥地上磕,像是要给自己磕出个活路来。
“砰!砰!砰!”
脑门撞得血肉模糊,混着地上的黄泥,糊了一脸,看着比鬼还难看。
“苏爷……苏爷爷!我是畜生!我猪狗不如!”
“求您……把我不当个屁放了吧!我再也不敢了!”
院角,李如和赵蒹葭吓得脸都没了血色,死死捂着嘴,生怕叫出声来惊扰了这尊“杀神”。
倒是二嫂钱甜甜,胸口剧烈起伏着,眼神里虽有惊恐,但更多的是解气。
这几年受的窝囊气,今儿总算是通了!
只有叶清漓,她像个影子一样,默默挪步到苏尘身后。
她没说话,只是紧紧拽着苏尘的衣角。
苏尘居高临下,眼神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刀子。
看着脚下这摊烂泥,他心里没有半点波澜。现在直接宰了这货容易引起恐慌,不如……废物利用。
“行啊,想活命?”
苏尘的声音不轻不重,却让苏二狗如蒙大赦,在那疯狂点头。
“既然你这么有诚意,那咱们算算账。”
苏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“你哪只脚踹的我门,我就收哪条腿。”
“你哪只爪子想动我的粮,我就折哪只手。”
话音未落,苏二狗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。
他刚想张嘴惨叫,一只布鞋底子已经在眼前极速放大。
“咔嚓!”
这一声脆响,听得所有人牙根发酸!
苏二狗的右膝盖直接凹了进去,整条小腿像根折断的甘蔗,诡异地向后反折。
“啊——!!!”
嗓子眼都快扯破了,那惨叫声尖锐得像是杀猪,听得人心惊肉跳。
苏尘没停,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。
紧接着又是一脚,精准狠辣地踩在苏二狗刚才伸向铁锅的右手手腕上。
“咔嚓!”
粉碎性骨折。
惨叫声戛然而止,苏二狗两眼一翻,直接疼得昏死过去,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抽搐。
做完这一切,苏尘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,目光扫过那几个断手断脚、正在地上痛苦蠕动的地痞。
“滚。”
“z至于这条死狗,老子会让他去后山当看门狗。谁敢接济他,这就是下场。”
那几个地痞哪还敢废话,一个个忍着剧痛,连滚带爬,拖着半死不活的苏二狗,像是背后有厉鬼索命一般,疯狂逃离了这个让他们胆寒的小院。
院外,原本黑压压等着分一杯羹的村民们,此刻一个个缩着脖子,大气都不敢出。
他们看向苏尘的眼神变了。
不再是贪婪,而是发自骨子里的恐惧。
这哪里是苏家那个穷酸秀才?这分明是一尊惹不起的凶神!
人群开始骚动,有人想溜,有人腿软。
苏尘冷笑一声,正准备去扶那扇倒霉的木门。
就在这时。
“住手!!”
一声苍老却带着十足官威的怒喝,硬生生止住了众人的退势。
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。
一个拄着梨木龙头拐杖、穿着半旧绸缎长衫的老头,在一群宗族长辈的簇拥下,板着脸走了进来。
这派头,跟周围衣衫褴褛的灾民显得格格不入。
来人正是苏家村的土皇帝,村长苏长茂。
苏长茂走进院子,先是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尿渍,眉头厌恶地皱了皱,随即目光落在了苏尘身上。
那一瞬间,他眼底闪过一丝忌惮,但很快就被一股贪婪压了过去。
刚才苏二狗的话,他在后面听得真真切切。
神米!吃了能长神力的宝贝!
“咚!”
拐杖重重杵在地上,苏长茂摆足了族长的架子,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苏尘:
“苏尘!你读的是圣贤书,干的却是土匪事!简直有辱斯文!”
“苏二狗他们纵有千般不对,那也是同宗同族!自有村规族法处置!谁给你的权力下这种死手?你这是要毁了咱们苏家村的和谐!”
苏尘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登,差点没气笑了。
和谐?
刚才苏二狗带人破门而入的时候,你在哪?
现在老子把人打残了,你跳出来装大瓣蒜了?
“说完了?”
苏尘小指掏了掏耳朵,一脸的不耐烦。
“说完就滚,别耽误我修门。”
苏长茂被这态度噎得老脸通红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
他在村里作威作福几十年,谁敢这么跟他说话?
深吸一口气,苏长茂决定不装了,图穷匕见。
“苏尘,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利!听说,你家得了些……来路不明的粮食?”
这话一出,他身后那群族老的眼睛都亮了,跟饿狼似的盯着那口铁锅。
苏长茂往前一步,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,也就是俗称的——道德绑架。
“尘小子,你也是读书人,该懂‘达则兼济天下’的道理。”
“如今大灾之年,全村几百口人都在啃树皮、吃观音土,眼看就要绝户了!”
“你家既然有余粮,理应充公!由我这个村长统一分配,救济乡邻。这也算是为你苏家积阴德,列祖列宗都会保佑你的!”
“充公?”
苏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。
“凭什么?”
“就凭我是村长!就凭大家伙都要活命!”苏长茂义正言辞,声音拔高了八度。
身后的狗腿子们立马附和:
“就是!苏尘,做人不能太自私!”
“你一个人吃独食,就不怕遭天谴吗?”
“拿出来大家分了,我们还能念你一声好!”
苏尘环视着这一张张写满“吃绝户”的贪婪嘴脸,眼中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。
“想吃我的粮?可以。”
他微微前倾,声音低沉,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:
“拿你们的命来换,敢不敢?”
“你!简直冥顽不灵!”
苏长茂气得浑身发抖,胡子乱颤。他没想到这苏尘是个滚刀肉,软硬不吃!
既然道德绑架这招不好使,那就别怪心狠手辣了。
苏长茂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狠毒。
他压低声音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,阴恻恻地威胁道:
“苏尘,你想清楚了。”
“这粮食凭空出现,你个病秧子一夜之间力大无穷,这事儿……它邪门啊。”
“你若是不识抬举,乖乖交出粮食。”
“那就休怪老夫去县衙告你一状!”
说到这,苏长茂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:
“就说你苏家村出了妖人!行巫蛊之术,蛊惑人心,残害乡邻!”
“到时候,官兵一到……呵呵。”
“苏尘,妖言惑众可是死罪!到时候不仅你要被烧死,你那一家子老弱病残,全都得人头落地!”
读书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