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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书意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空气。
“我的脸!”
沈昭池大步上前,厉声喝道:“盛嫣然!”
盛嫣然没有回头,听着身后的兵荒马乱和秦书意的啜泣声,心中的郁结稍稍舒缓了些。
她挺直脊背,从容不迫地离开了别墅。
当晚,京北各大媒体就爆出了重磅新闻。
沈家二少沈昭池为红颜一怒,召集全城所有顶尖皮肤科专家会诊,甚至放话若让秦书意脸上留下丝毫疤痕,整个医疗团队都将面临失业。
盛嫣然滑动手机屏幕,唇边泛起一丝讽刺的弧度。
她比谁都清楚,那一箭她控制得恰到好处,不过堪堪擦破表皮,连血都只渗出了一点点,哪里值得如此兴师动众?
只不过是关于秦书意的事,沈昭池一直都是大动干戈。
五年前,他用利润丰厚的南城项目作为交换,彻底断了她被盛家救出的最后希望。
她随手关掉新闻,将手机扔到一旁,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腕间的玉镯,昏昏沉沉睡去。
睡梦中,她像回到了与沈昭池在一起的那五年。
除了最初他失控找上她的那一夜,之后的岁月里,他总是一副清冷自持、波澜不惊的模样。
她记得有一次舞台演出,她不慎从高台跌落,脚踝骨折,疼得冷汗涔涔。
他却依旧从容不迫地安排就医,联系专家。
那时她还委屈质问他,是不是因为不在乎才不会着急。
他却只是淡淡地回答:“嫣然,男人冷静地解决问题,才是表达爱的方式。”
可如今,看到他为了秦书意脸上那一道浅痕而方寸大乱的样子,她才终于明白。
他不是不会失控。
只是那个能让他失控的人,从来都不是她。
直到天光微亮,盛嫣然从混沌的梦境中醒来,才惊觉枕头早已被泪水濡湿了一大片。
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儿,才起身洗漱,准备出门买点早餐。
正要往回走,突然被人从身后用一块气味刺鼻的帕子捂住了口鼻。
挣扎不过数秒,她的意识便迅速涣散,晕了过去。
再次恢复意识时,盛嫣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病床上,一阵剧痛让她瞬间清醒。
她低头,看见自己左臂缠着厚厚的纱布。
而那种噬骨钻心的痛楚正是源源不断地从纱布下传来。
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拆开纱布,看看里面究竟怎么了。
“别动。”
“你胳膊上刚取了一块皮肤,现在还不能拆开。”
沈昭池推门而入,阻止了她。
盛嫣然抬头,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。
好端端的,为什么要取走自己一块皮肤?
沈昭池避开她的视线,有些心虚:“书意的脸受伤可能会留疤,这件事因你而起。所以取了你一块皮肤,给她做植皮。”
顿了顿,他又补充道:“不过书意心善,特意叮嘱取走你胳膊上的皮肤,而不是脸上的。”
盛嫣然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。
那样浅的伤口,汇聚了全京北的专家。
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那点伤痕几天就会痊愈?
可他依旧选择了配合秦书意的谎言,甚至……不惜从她身上活生生取下一块皮。
胳膊上尖锐的疼痛与心底翻江倒海的绝望交织在一起,几乎将她撕裂。
她死死盯着沈昭池,胸口剧烈起伏。
情绪激动之下,原本包扎好的伤口竟又开始渗出殷红的血迹,迅速染红了纱布。
读书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