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翁《踏归程》第8章 上街
程之舒从阮氏院中出来后，便径直去了温婉的西院，好几日没去寻温婉了，想她想的紧。
温婉此刻正坐在屋中心里愤懑难受，想到今日在园子里李月心说的话。将军要去参加家宴，第一个就想到带着她一同去，想必将军心中已经把她当做家人了吧。
不好去细想，想想就会忍不住想要落泪。
“二小姐，你来了。”在院中的小茴见到程之舒向她福身行礼。
听到小茴的声音，抬头见程之舒已经进了院子。温婉深吸一口气，缓了缓神，装作若无其事的迎了出去。
“婉婉，你在作甚？整日的闷在房中，多无趣。”
程之舒边说着，边拉着温婉走到院子里。院中的海棠花已经完全开放了，如火如荼。微风吹来，淡淡的花香隐在其中。院墙上还有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，此刻颇有一种鸟语花香之感，顿时心中的难受也好了许多。
“外面日头这样好，你就应该多出来走走。”突然程之舒又似想到了什么，开心的拉着温婉，眼中放光“不如今日我们上街去，过几日李国公府举办宴席，我还愁没有体面的衣服穿。前日里听闻落英街上的金缕阁又新来了一批好料子，婉婉你的眼光好，陪我去挑挑。”
程之舒是整个将军府最得宠的，像程府这样的将门之家，程之衍又是男子，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，自小就在军营中摸爬滚打，算不得命好。而她就不一样了，打从出生起就被程老将军捧在手心里宠着，女子也不必多读书，只需学好端庄礼仪，之后便等着婚配许个好人家。
所以程之舒整日像个无事小神仙一般，顶会的便是如何花钱。明明屋中光鲜亮丽的衣服都已经将衣橱塞满，却依旧觉得不够穿。
温婉拗不过她，只好陪着她出府上街。
两人相携着在街上溜达了许久，逛进了玲珑阁。玲珑阁是梁安城达官贵人家的女子最喜欢来得一处地儿，这里售卖的都是上好的首饰物件。
金光闪闪发钗下挂着上好的大颗饱满珍珠，通透又水头极好的玉制步摇，环扣相连。一整套的金镶玉首饰，金黄与绿玉结合搭配的十分完美，等等，琳琅满目，简直让人挑花了眼。
程之舒是这玲珑阁的老主顾，与这玲珑阁的老板娘也算是旧相识了。老板娘见程之舒来了，忙迎上去，拉着她给她介绍几款新来的首饰。
温婉陪着程之舒来过这地多次，从未买过这里的东西。许是儿时的经历遭遇，内心有隐隐的自卑感，太过奢靡金贵的东西总觉得自己配不上。
随意一瞧，看见有一个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簪子。一下便想到了那日被程思思抢走的玉簪子，忍不住走上前去看了看。
是有几款差不多的翡翠簪子，可都只是打眼一看。若是细细瞧来，不管是做工、样式、水头还是成色，终究是与那只相差甚远。
程之舒不知是何时来到她边上，见她小脸上眉头微皱，表情认真，挑的甚是仔细。
“嗯？婉婉，你怎的在看簪子，前日里不是给了你个极好的？”随手也拿了一支瞧了瞧，又探到温婉耳边，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，“信我，这些个别买，都不如你的那只好。”
温婉闻言，微微一笑，放下手中的簪子。“我随便看看，我不买。”
“嘿嘿，”程之舒笑的开心，指着身后凝心手中的包裹，“走，我已经买好了，我们去下一家。”
在街上走走逛逛，又在糕点铺子吃了糕点喝了茶，不自觉的已经到了晌午时分。
程之舒揉着有点饿的肚子，“婉婉，你饿么？这会儿回府吃怕是已经晚了，我们不如去满轩楼吃点？”
温婉食量小，刚刚吃了些糕点又不易消化，此刻并不是很饿。不过她向来是最好说话的，既然舒舒想要去，她陪着去便是了。点了点头便随着程之舒往满轩楼走去。
满轩楼是梁安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，菜色丰富，口味极佳，不过价格也是一般人负担不起的。上里头吃上一顿，就抵得上寻常人家好几个月的伙食了。所以这酒楼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，王公贵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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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之衍同三皇子在满轩楼三楼的临窗雅间坐着。满轩楼在落英街上最繁华的地段，落英街又是绕着梁安河所俢。所以在满轩楼的三楼既可看到车水马龙的繁华梁安，又可远眺欣赏湖景风光。
才刚上了两个菜，还未饮上一口酒，程之衍远远地便瞧见了程之舒和温婉两人往这走来。
三皇子梁彻见程之衍微有愣神，朝着他的目光看去，也瞧见了那俩人。梁彻与程之舒向来交好，探身到窗边，摇着手“舒舒！”
程之舒听着有人在叫她，抬头一看便看见大半个身子都在窗外的梁彻，也同他招手。
“快上来。”然后梁彻回身，朝自己的贴身侍卫吩咐道“去引她们上来。”
“阿衍，今日到巧。难得同你偷闲出来吃个酒，还能遇上舒舒她们。”
程之衍没有搭理他，一直往外边看着，眼神就没从温婉身上移开过。今日少女难得的穿了一身淡紫色罗裙，清雅飘逸。同舒舒讲着话，一颦一笑都是美的。
梁彻见程之衍不理他，一直看着外面。“哥，别看了，一会儿就上来了。”喝了一口酒，“舒舒边上的可是温婉那个丫头？几年没见，俩姑娘都长大了不少。”
梁彻的母亲是皇帝的宠妃德妃娘娘，德妃娘娘只就这一个儿子，宠溺惯了。使得梁彻自小就叛逆，目无法纪，日日在皇宫闯祸生事。终于是连皇帝都看不下去了，一气之下将他扔到军营。
年幼的梁彻与程之衍在军营中也算是不打不相识，后来一同从军打仗，在战场上互相配合默契，都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。
关于温婉的事，梁彻知道一些，从前去将军府见过几次，也算认识。